九宴WUTAGE

我所聲稱的某些永垂不朽的愛,是在錯過生命後對亡靈的佔有。

©九宴WUTAGE
Powered by LOFTER
 

尼古拉如是说

白雀菌:

 @曾良君不是抖S 你的生贺
一个小寓言+爱情故事
科幻+恶搞尼古拉日记
1.2.3.7.8.9.11.13是尼古拉自述
其他是另一个人。
撒,一够!


 


1.梦境


 


1348年,我背负着罪恶在巴黎的瘟疫中存活下来。我从没有觉得人性会如伊甸园般美好,因为那是只存在于想象的事物,然而在此之前我曾经笃信上帝,直到看见濒死的病人被亲人抛弃,被神父抛弃,在黑暗与泥泞中挣扎求生最终带着绝望和鼠疫特有的可怕斑点死去。


我知道,上帝死了。


我感到虚无和困惑,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。然而能活下来就应该庆幸,以后也依然要为活着奔波。天上不会掉下食物,虽然圣经如此写过,可我是不会指望它发生。


紧邻着教堂,我开了一家书写店,靠代人誊写文书为生。借此,我看过许多文字,它们密密麻麻的挤在我脑海里,吵嚷着,沸腾着,就像无法安息的亡灵。


于是,我开始做噩梦,半夜醒来,孤独包围着我,无法可想。对一个无法言说的只在梦中存在的事物的渴望折磨着我,它美丽而又危险,带着炫目的光芒。


 


2.重生


 


几年之后的一个昏暗的下午,我独自一人在教堂投射的巨大阴影中沉默,一个影子一样的陌生人来到我的面前。将一本古书递给我,这本书中的书页既不是纸张,也非羊皮,像是某种柔软的树皮,上面的语言不是拉丁文也并非法语,书中的文字我无法辨认。随意翻了几页,就看见一条巨蛇被钉死在十字架上。


你必须准备好沐浴在你自身的烈焰之中:你怎么可能重生呢,如果你不先化为灰烬?


没来由的,梦中的这句话出现在脑海。蛇象征着欲望,而十字架象征重生。


我沉默的收下这本书,我想起在梦中的那个存在,他强大温柔而又无所不包,如同海洋一般。


那是一。


我想,他一定能填补我灵魂的空隙。


 


3.亡灵书


 


我想要知道这本书的内容,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激荡着我,我不眠不休。


我看着这本书,如同捧着新生的婴儿,我看着这些文字,烙铁一般的烙进我的脑海,直到我闭上眼都知道那些扭曲如蛇的文字的排布和形状。


可我依然不知道它们的意义。


我在一个清晨因为过度的疲倦睡去,那时候我梦见了一扇门,在门的另一端有我要的答案。一条衔住自己尾巴的巨蟒在虚无中盘旋。


我醒来后怅然若失,灌下一整瓶酒,焦急的在狭小的房间徒劳的来回走动。我出门,看见每个人都漠然的行走着,行走在一条名为欲望的没有尽头的道路上。


我被一个老者拦住,他伸出手来,问我讨要硬币。拿到冰冷硬币的同时,他对我说,你要找的,是赫尔墨斯。


 


4.镜中的世界


 


我的世界有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公路,从山顶到山脚。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奔跑,有的人还有了汽车。大家都想知道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,因为从来没有人从那里回来。


传说有很多版本,有个人的坟墓上刻着我们生活的这座山叫做须弥山,无头无尾。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说那里有个全知全能的存在,主宰着这座山的一切,我们到达那里之后就会获得永生。有个中年人说那里有一座圣殿,勇敢的人会获得一个席位,而有个青年说那里居住着他的爱人贝亚德,他知道她在开满淡蓝色花朵的草原等待着他。


我并不知道路的尽头有什么,也不愿意相信他们的话。我只知道自己在路上,仅此而已。


我就这么走下去,把路上的每个人,每个风景都记下来,烙印在脑海里。


 


5.规律


 


我有个习惯,就是记日记,我把每天遇到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。后来,发生的事情开始重复,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树皮可剥,于是开始用一些符号代替重复发生的事情,后来我发现,事情之间总是有些规律,比如在发生了A事件之后一定会发生B事件。于是我发明了更多地符号,用来总结这些规律。


之后的之后,我走过许多路,终于发现所有事物的不再新鲜了,我看到一件事,就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于是我停下来,在路边用石块修了一栋小房子。


我在等待那个意料之外出现,可最终什么也没有。


于是我不再记录。


开始沉睡。


 


6.梦


 


梦中,我总是看见一团鲜红跳动的火焰。就像推门而入的那个人一般,他在火中涅槃。


我想,他应该超越我们。因为,他就是全部。


我是存在的完美幻觉,虚无的神灵,而他是真实。


第一个人推门而入,他告诉我,我停下来是对的,真正的路从不在自己脚下,而在自己心里。向外寻求只能找到虚无。


我回答他世界是一条衔着自己尾巴的巨蟒,无始无终,你的起点是自己,终点也只能是自己。


第二个人推门而入,他告诉我,一切表象都不过是划过天空的闪电或是清晨的朝露。我回答他一切无常,无常即是永恒。


第三次门被推开,我醒了。


 


7.量子纠缠


 


赫尔墨斯是一个学派,诡异的让人无法理解。


他们说我们的世界是一张薄薄的膜,在有规律的震颤着。所以一切都在不停地变化,只有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才不被世间的节奏打乱。


他说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存在,只要他们成为纠缠态,就算分隔在不同的世界,也会保持同样的节奏,就如同在镜子里的自己,你向左边转,他就会向右边转,不受任何时间空间限制。


他们看了我的书,说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,只有那个世界才有答案。


其实,我自觉应该已经知道书中的内容,只是需要一个证实。


 


8.切糕的传说


 


赫尔墨斯学派的人告诉我,如果想去那个世界,我必须去找切糕。但真正的切糕,人是无法看见的。因为它是宇宙间最致密的存在,连光线都无法逃脱它的吸引。也正因为如此,当它和另一个世界的切糕相接,就会创造出一个入口。


不一定能去我想去的世界,有无数可能,可总归是有可能。


“若是看不见要怎么寻找?”我问。


一个老的看不出年龄的人回答我:“靠近切糕的时候时间会变慢,当你发现你比别人都老的慢的时候,你就在切糕附近,你可以通过老的速率大小来确定切糕的确切地点。”老者缓慢地说,“还有,你在穿越切糕的时候会被不均匀的强大引力撕扯,所以在此之前,你必须变成另一种形态。”


“什么形态?”


“球形闪电。”


 


9.球形闪电


 


据赫尔墨斯学派的人说,球形闪电是一种由磁场包裹的电流,而这些电流就是我自己,我的记忆还有五感都如同程序一般在我自己设置的磁场中飞速运动。


“那我要如何成为球形闪电?”我问。我觉得自己已经疯了,不过那又如何。


“我们会给你的身体通闪电,你的身躯在瞬间等离子化,之后就靠你自己的执念了。”老者耸耸肩回答。


“那么,好吧。”我回答。


接下来就是等待一次闪电,迎接死亡,或是重生。不知道与我纠缠的那个存在此刻在做什么,应该也是在等待吧。


夏天天气闷热,一场暴雨即将袭来。我坐在一张金属椅子上。


 


 


10.泪


 


门开了,却并没有人影,我的心在狂跳,像是在等待我生命中不同寻常的节点。


我的脑中飞速的划过过往的一切,我的手颤抖着。


我冲出门去,看着天边暗沉的乌云中闪现着金色,然后莫名的流下泪来。


 


11.找


 


我的身体变得很轻,于是我漂浮起来。


我看见赫尔墨斯们的眼神,他们怕我没有成功,因为过去的座椅上什么都没有了。


于是我费了点劲,闪了闪光,用一种特殊的密码告诉他们我成功了。


我来不及看他们是否已经明白,我着急去找属于我的一。


第一块切糕在沙漠龟兹古城的泉水旁,周围的人膜拜着那无法看见的存在,我悄悄穿过他们,他们无法听见电流的声响。


在穿过切糕的瞬间,时间被拉的很长,我干脆睡去,梦见一座倒置的山,上面有无头无尾的公路。


醒来,我在一个古堡,灰黑的岩石雕刻而成。这个世界有无法预测的冬天和夏天,还有无法计数的战争。


“你为何要寻找她?”我听见一个女子如此痛苦的拉住一个骑士的衣襟询问。


“因为我爱她。”他说,“她是我的全部。”


 


12.找


 


我发现我的笔记不见了。


 


13.终点


 


我不记得穿过了多少切糕,虽然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,可对那个存在的渴望越演越烈。


终于,有一天,我从一座玫瑰花园中的切糕穿过,看到梦中的小屋。一个人站在小屋前寻找着什么,我几乎落泪。可我没办法拥抱他,没办法亲吻他,甚至没办法告诉他,我已经来了。


我只是守在他身边,默默地闪着光芒,用特殊的密码告诉他,我爱你。


 


14.平静


 


有一天,我突然放弃寻找我的笔记。我的心情平静的如同得到了长久以来寻找的圆满。


我考虑了许久,终于明白,在路的尽头确实有个全知全能的存在,他是个勇士,他是我的爱人,而也会陪伴我走这无尽的道路。


我们从未分开过。


一即是全,全即是一。